帝皇,或者说露西,又或者说尼欧斯,其实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吃过水果了。
更宽泛一点来说,从他早已遗忘的过去开始,人类之主就没有再享用过任何的口腹之物:无论是面点、肉食、蔬果,甚至是最普通的清水,都不曾触摸他的嘴唇,落入他的胃囊中。
常人那般的饥饿和饱腹感对于人类之主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已经消失了许久的麻烦,是被随手扔到地上的鱼眼珠:距离他最后一次真正享用一种美食,远比他最后一次因杀戮而悸动要久远得多。
而再往前看,还有最后一次被新东西所吸引,最后一次刻意挑选自己的住宅,最后一次出于脾气去选择同伴,最后一次被异性的嘴唇所吸引,最后一次被同性的嘴唇所吸引,最后一次被异形的嘴唇所吸引,最后一次被非自然生物的嘴唇所吸引……
总之,在某次主动会被遗忘的背叛和救赎过后,帝皇的历史就是不断抛弃的历史,就是逐渐从人转变为非人的历史:当他开始不再需要食物,不再需要湿度,甚至不在需要呼吸的时候,谁又能保证他真的是个人,而不是以人为基础衍生出来的新物种呢?
就连人类之主自己都无法确保这件事情,因为他很清楚,在他过往的记忆中,存在着大片大片的空白区域:数百上千年的经历整段地消失了,让他对于黑暗科技年代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他只能记住些很基础的东西。
比如说,他在那段时间里应该参加过不止一次的人体实验以及亚空间仪式,他的脚步曾一度遍及整个银河,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探索灵族的网道了,他和亚空间的某个存在还残留着一笔他已经忘记了具体条款的交易。
哦,这太糟糕了。
他居然没记住受益人的栏位到底写的是谁的名字。
但有一点他却记得清楚:在上述的一切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习惯了非人的生活习惯,没有进食和睡眠,没有温存和依靠,像是活在人群中的怪物。
正是这种习性,再加上永恒的寿命和离群索居的孤独,将彼时的尼欧斯逐渐从人类社会的正常秩序中剥离开来,但是天赋异禀又让他根本不会忘记该如何维系与他人的关系。
于是,久而久之,他反而踏入了一种超然的境界:在学会并习惯了不以他人的目光为标准后,人类之主成为了伟大的演员,他随时都能扮演好一个与他最开始的形象大相迳庭的角色,再荒唐的事迹只需经过他的揉捏,也会成为旁观者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正所谓最伟大的演技就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不是在演戏,而是在正常的生活,是在自然而然地行动或者表达情感:现在的露西就处于这种阶段。
所以,她幼稚、蛮横,喜爱随性而为的荒谬。
走进摩根的房间深处,取走康拉德作为期货保存的一枚肝,再轻车熟路地来到曙光女神号保卫最严密的机舱内,开走炮艇,于众目睽睽下穿越两个军团舰队之间谨慎的分割线,再让来检查的影月苍狼们相信一个形单影只的小女孩,并带着她去找原体。
听起来很简单,但其中的每步都要经历层层严防死守,想要一气呵成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对于露西来说,这不过是她兴趣使然后做出的一个临时计划。
在之前,她不过是在曙光女神号上与一个新朋友喝咖啡,而在等厚吐司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远处的复仇之魂号上,似乎飘荡着某些让人感到不安的气息:那是来自于亚空间的气息。
那是与荷鲁斯有关的气息。
于是,露西就来了。
从做出决定到在帝国战帅的膝盖上吃水果,总共不过花费了一个多小时:这其中还要排除掉荷鲁斯这个基本没照顾别人的家伙非要把水果切成块,摆上盘,再找个银叉子的精致浪费。
露西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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