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霍从记忆中抽离,看到薛简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他们坐的商务座有并排在一起的座位,独立空间。
他按下调节按钮,把座椅放平,再把薛简安置好,给她盖上被子。
没想到他刚一转身,薛简翻身,被子要掉下,他眼疾手快,接住被子,帮她掖好。
这趟旅程还有五个多小时,薛简昨晚上一直蹭着他,他没怎么睡好。
看到薛简睡相柔和,这会儿他也慢慢困了,眼皮沉重,就调节座椅,自己也躺下。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薛简又贴着他,毯子的一半盖在他身上。
看来中间薛简醒来过,看到他没盖毯子,怕他着凉,所以分了一半的毯子给他。
他侧身拿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本来要起身喝个水,他刚坐起,薛简就醒了,还拉了拉他的手,有点茫然地说:“我们到哪儿了?”
“过了衡阳东。”凌霍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薛简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声音有些旖旎:“嗯,有点渴了。”
凌霍按了下呼叫铃,乘务员立即就拿了热水过来,还端了餐食过来。
薛简边吃饭边看外面的风景,看到外面山脉连绵起伏,一片空旷的草地尽头是高低错落的私人民房,依山傍水,看起来祥和宁静。
薛简好奇地问:“住在这种地方,是不是生活比我们要松弛?”
凌霍笑着说:“以前有个朋友问我,你知道人什么时候最容易有感悟?”
薛简回过头看他:“什么时候?”
“他说就是坐火车看窗外风景的时候。我以前不信,今天终于见着了。”
薛简放下筷子,忍着笑愤怒,“你这是在嘲笑我?”
“没有!”凌霍举手发誓,好笑地看着她,“我要是有这个心思,天打雷劈。”
“哼!”薛简推开他,“以为发誓我就看不出你在笑我了。我告诉你,我真的悟出了点道理。”
凌霍看见她气鼓鼓的,就一直憋着笑:“是什么?”
“苏轼那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但愿初相见,不负心上人!”
凌霍这会抿了抿唇,收敛起情绪,重复她的话,“但愿初相见,不负心上人。”
薛简搓了搓他严肃的脸,“我看你比我还有感触,说这话时带着点情绪。”
“很明显?”
“很明显!”薛简义正言辞,“刚才你还嬉皮笑脸,现在蔫了吧唧。”
“那是因为…”凌霍俯身凑到她耳边,“我刚才说的,就是我所求的。”
“噫,你真肉麻。”薛简搓了搓不存在的鸡皮,然后趴在他耳边说:“…”
凌霍皱眉,他没听清,侧过脸来,刚想问你说什么?薛简快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立刻往后退,笑嘻嘻地说:“我什么都没说,骗你转过脸来强亲你的,上当了吧。”
“嗯?”凌霍摸了摸自己被她亲的唇,眼含情意看着她,“晚上我饶不了你。”
“我还饶不了你呢。”薛简掐着嗓子说话,像电视剧里的公公,“就凭你?我不会累死,但你会。”
“你真是!”凌霍好笑地捏住她下巴,“晚上你要是求饶,我不会像以前一样手下留情。”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站了。
外面早已经有人等着接他们,又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陈显容曾经住的城中村。
这边政府给陈显容建了个馆,她曾经住的地方被一起并入馆里给大家观看。
这种网上都能查看的东西,薛简不打算再去看。
她跟凌霍在附近的酒店住下,第二天就去陈显容的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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