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
朱元璋的咆哮裹着玄狐大氅撞开辕门。
太上皇五指深深掐进黄铜门环,奉先殿方向的青紫色天光在他龙纹常服上投下诡影。
当值的太医正踉跄着扑跪在冰面,药箱里滚出的金针尚未触地,便被朱标呕出的鲜血染成赤红。
《流民图》上的血沫突然开始游走。
浙东书生们惊觉那些血珠正沿着图卷沟壑蔓延,渐渐勾勒出应天城外的阡陌轮廓。
蓝玉的佩剑不知何时出了半鞘,剑锋映出远处五军都督府突然升起的狼烟。
"皇爷爷!太孙...太孙捧着新政..."
朱允炆的惊呼从仪门传来。
少年怀中的《科举新制》浸透父亲的血迹,冰面折射的幽光里,隐约可见血渍正渗入"南北分卷"的条款字缝。
他跌跪时死死护住的卷轴暗纹,竟与《流民图》上的血痕走向完全吻合。
朱标涣散的瞳孔忽然收缩。
他沾满血的手抓住朱元璋的犀角护腕,指尖正对着明伦堂外某处——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串凌乱足印,每个脚印中心都嵌着半片琉璃瓦,碎茬的纹路恰似北斗七星的排列。
朱标青白的手指在犀角护腕上抓出五道血痕,喉间发出破碎的喘息。
明伦堂外的积雪簌簌震颤,那些嵌着琉璃瓦碎片的脚印忽然渗出血珠,沿着北斗七星的纹路蜿蜒成符。
"爹...看..."太子涣散的瞳孔映着瓦当上的星图,喉结滚动间喷出的血沫竟在半空凝成微缩的应天府城郭。
朱元璋顺着儿子指尖望去,檐角垂落的冰棱突然炸成齑粉,裹着雪片在血雾里拼出"白沟河"三字。
老皇帝扯开蟒袍露出肋下箭疤,虬结的肌肉在寒风中蒸腾着白气:"取刀来!
取老子的心头血!"玄狐大氅被他甩到蓝玉脸上,当年鄱阳湖血战的刀伤此刻泛着诡异紫光,竟与朱标呕出的血珠同频震颤。
"皇祖父不可!"朱允炆膝行着撞开太医正,尚方剑横在颈前划出血线。
少年太孙怀中的《科举新制》突然无风自动,浸透父血的"南北分卷"条款浮现金光,将殿内青紫天光尽数吸入字缝。
剑锋寒芒里映出朱标惨笑:"爹...儿臣的血引来了...白沟河的煞..."话音未落,檐下惊雀撞碎冰凌,贡院古柏积雪簌簌而落。
朱允炆猛地将卷轴按在父亲胸口,血染的"取士"二字突然化作赤蟒缠住北斗星印。
冰裂声裹着古柏积雪簌簌而落,琉璃瓦上北斗星印被碎玉般的雪粒砸得明灭不定。
朱允炆膝下金砖浸着父血,突然浮起细密裂纹,竟沿着《科举新制》卷轴里"取士"二字的笔锋蜿蜒生长。
少年太孙的玉带钩磕在螭首香炉上,迸出的火星落在朱标蟒袍下摆,烧穿了永乐三年秋狩时被突厥流矢射穿的旧洞。
"滚开!"朱元璋一脚踹翻鎏金铜鹤灯台,灯油泼在青砖上燃起三尺高的幽蓝火焰。
老皇帝肋下箭疤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鄱阳湖水战图,与朱标喉间翻涌的应天府虚影轰然相撞。
玄铁打造的尚方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脊映出朱标涣散瞳孔里最后一点清明——太子染血的指尖正颤抖着探入蟒袍广袖。
蓝玉突然捂住当年被流矢贯穿的右眼,指缝间渗出黑血:"陛下!
白沟河...是白沟河的阴兵借道!"他腰间佩刀自动出鞘三寸,刀柄镶嵌的东珠竟与朱允炆怀中卷轴同时泛起青光。
檐角镇殿兽口中含着的铜铃无风自动,将漫天雪片震成齑粉,混着朱标咳出的血雾在御案上拼出半阙《破阵子》。
朱标青灰色的唇间忽然溢出一声轻笑,五指自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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