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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安阳之行(八)(2/2)_大明元辅_我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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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安阳之行(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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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贞吉一怒之下上疏说:顷因叶梦熊考核科道并及四年以前,“人心讻讻,人人自危”,“今一概以放纵欺乱、奸邪不职罪之”,“未免忠邪并斥,玉石俱焚”,“未闻群数百人而尽加考核,一网打尽”。请求天子“收回成命”。疏进,隆庆十分不满,认为赵贞吉曲解圣谕,指斥朝政,直截了当予以拒尽。

于是此次京察便单独由吏部包办,高拱做事又快,吏部在他上台之后,建立了新型人事档案,查起来十分方便,很快便有了结论。赵贞吉门下有些门生故吏,一贯坐而论道,少有实际成绩,有几个平时跳得很欢的,都在贬斥之列——于是麻烦就来了。

赵贞吉大怒,指使门人大肆议论,说高拱借考核之名斥谪魏时亮、陈瓒等是挟私报复。

在他或者他们看来,凡是弹击过高拱的科道官员都只能升迁,不能降斥,如有降斥,就必定是“报复”,根本不看吏部降斥这些人所给出的原因。

高务实听罢,面色为难,叹道:“若果然如此,即便三伯能忍,其弟子门生恐难忍之。”

郭朴目露惊奇之色,道:“你三伯说你颇悉人心,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高务实顾不得自谦,忙问:“果然失事了?”

郭朴点了点头,道:“考核事竣,吏科都给事中韩楫疏论赵大洲庸横,请罢之。赵大洲疏辩,谓韩楫是中玄私党,排击异己。赵疏自辩‘庸横’,转而攻中玄为‘横臣’,因请解中玄吏部亊权。”

高务实本来有些紧张,听得这一说,却松了口吻,继而又嗤笑道:“赵公此举,非罪我三伯,实罪陛下也。学生料定,三伯必定会自请往职,而陛下会保持挽留,说不定还会反命赵公致仕……赵公休矣。”

郭朴沉默了一下,眼力炯炯地看着高务实,问道:“何以见得?”

高务实耸耸肩,道:“好教先生得知,三伯一直感到自己事权太重,自学生出京为止,三伯请辞天官已达三次,言辞诚恳,奈何陛下保持不肯。赵公上疏言及此事,在陛下看来是何性质?无非是赵公不满三伯大权独揽,心抱恨看,因而回罪陛下,且有挟迫之意。”

高务实顿了一顿,叹道:“倘若是三四年前,赵公有此举,陛下或会郑重处理,两相劝解,然则此时却不同了,陛下基础已固,又当封贡俺答之要害时刻,岂能容忍赵公如此?赵公往职已定,毋庸言也。”

郭朴盯着高务实看了半晌,才幽幽隧道:“我知道中玄为何要你拜我为师了。”

高务实有些错愕,下意识问:“为何?”

郭朴叹道:“你文章固然大气,天资亦高,但却太过精巧于心计,你三伯怕你偏于旁道,失却中正醇和本心,错步权谋机巧之道。他素知我为人还算方正,使你拜师于我,非学文章权术,实固浩然之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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