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张廷玉有想法,而且很对雍正的路子。汉人里也有雍正信任之人,严格说只有两个半,第一个是李卫,第二个就是张廷玉,那半个是岳钟琪。
“老师言,天下有大仁小仁,海宁文人虽与我桐城同气连枝,更是本朝儒士贵脉,但为了大仁,就只好牺牲你们了。”
基于李光地的传承,张廷玉的思路很清晰,从文字入,收紧打击面,加大打击力度,以求获得最大的震慑力。对他来说,大仁之下,这些人的姓命,以及受钳制的文字,都是必要的牺牲品而已。
年羹尧之事,雍正觉得还可以缓一缓,放到年羹尧进京之后再论。打击攀附隆科多的海宁一党却是当务之急,如此既可以洗掉隆科多在朝堂的势力,还可以震慑汉臣,收拢人心。更重要的是,经新政一压,江南文人,已有成党之势,即便康熙在世都不能容忍,更何况他雍正?在他眼里,臣子最好个个都是孤臣。
没有绝对的权柄,难以推动新政,而没有绝对的服从,又哪来绝对的权柄?要得到绝对的服从,就得开膛破腹去诛心!
雷霆霹雳在雍正四年三月轰下,来得如此猛烈,如此意外,以至于遭了雷霆之人还觉如置身梦中。
“你举河南乡试,出四书题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皇上问,‘尧舜之世,敷奏以言,取人之道,即不外乎此。现在以制科取士,非以言举人乎’,你出此题是何居心?”
“你还出易经题曰‘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四书题曰‘其旨远、其词文’,《诗经》题曰‘百室盈止,妇子宁止’,前正后止,是取民间讥语,曰‘正’乃‘一止’恶相,讥讽皇上如前朝正隆、正大、至正、正德等恶德之君么?”【2】
“你三场策论题内皆有‘君犹腹心,臣犹肱骨’之语,皇上问,‘古人谓君犹元首,而肱骨、腹心皆指臣下而言,今不称元首,是不知有君上之尊吗?’”
再加上对其他题目或毫无意义,或内含讥懑的指控,去年查嗣庭主持河南乡试所出的题目里,竟然没一条逃脱,如果是那题目是鸡蛋,在前来问罪的刑部官员嘴里,那就是无数根骨头编织起来的鸡蛋。
被这突来的指控惊呆了,查嗣庭好半天都没发出声,刑部官员对身边下道:“记下来,皇上诸问,查嗣庭无言以对。”
查嗣庭被抓走了,而对他的指控却还没停步,从他的宅邸搜出记若干,再跟他刊行的书籍一并转入刑部,在那些刀老吏的灼灼目光下,这些材料也化作了一条条新的证据。
“康熙五十六年,先帝驾崩,查嗣庭在曰记中写道,近曰腹泻,颇为不适,是为大不敬!”
“查嗣庭在曰记和书中悖谬怨望,对先帝治政颇多诋毁,对隆科多百般谄媚。”
“查嗣庭还遣其子查克上在外,受士子请托关节。”
浙江海宁,一群官差涌入初白庵,将别院中正扛起鱼竿准备出门的老者堵住。
“查慎行,你弟弟事发了,去京城刑部大牢会他吧。”
带着官差来的竟是杭州知府,如此冷厉地呼喝着。
查慎行呆了片刻,苦涩地道:“容我回家告之儿女一声……”
那知府冷笑道:“不必了,路上自能见着。”
啪的一声,查慎行里那本书掉落在地,看着封皮上“维止录”三字,知府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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