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乔伊伊抹去手背血痕,院中桃树无风自动,抖落的花瓣在她周身形成淡粉漩涡,"劳烦张婶明日送些炭火来。"她转身掩门的刹那,荨麻丛突然疯长成墙,尖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翠儿拨亮烛火时,发现窗棂缝隙爬满忍冬藤。
乔伊伊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镜中映出她脖颈处渐渐浮现的淡金纹路——那是过度使用自然之力的反噬。
"小姐,赵护卫会不会......"
"他此刻应该忙着抓痒。"乔伊伊指尖拂过妆台,裂缝里立即钻出朵颤巍巍的二月兰,"我故意让荨麻沾了他衣领。"
寒风突然撞开窗扉。
忍冬藤簌簌抖动中,隐约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乔伊伊吹熄蜡烛,在黑暗中握紧从赵护卫身上顺来的火折子——那上面沾着硫磺的味道。
赵护卫的刀锋割破夜风时,乔伊伊正用脚尖轻点着青砖缝隙。
三寸外的忍冬藤突然暴长,蛇一般缠住男人脚踝。
他踉跄着劈断藤蔓,却见墙头垂落的凌霄花枝簌簌抖动,橙红花瓣化作利箭直扑面门。
"妖女!"赵护卫挥刀乱砍,刀刃劈中老桃树的瞬间,整株桃木突然迸发淡金光芒。
树皮龟裂处渗出琥珀色的树脂,眨眼间裹住精钢打造的刀刃。
乔伊伊扶着井栏喘息,脖颈金纹已蔓延至锁骨。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染血的指尖划过石壁上斑驳的苔痕:"诸位草木精灵,请再助我一次。"
霎时间,整个院落沸腾如煮。
荨麻从赵护卫裤脚钻入,狗尾草搔弄他的耳蜗,紫藤枝条抽打他握刀的手腕。
更骇人的是那株老桃树,裹着刀刃的树脂竟顺着刀柄攀上他手臂,将他整个人粘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放开!"赵护卫额头青筋暴起,挣扎间发冠彻底散落。
几粒苍耳子趁机滚进他乱发,细小的倒刺勾住发丝,疼得他龇牙咧嘴。
巷口卖炊饼的老汉突然敲响铜锣:"快来看啊!王府的狗发癫啦!"
原本紧闭的门窗陆续推开缝隙,七。
她正要细看,翠儿突然轻扯她衣袖。
小丫鬟眼睛亮晶晶的:"小姐快看东厢房!"
顺着她手指方向,塌了半边的屋顶缝隙里,竟钻出几株晶莹的冰凌花。
月光经过剔透的花瓣,在地面投下星子般的光斑。
更奇的是歪斜的窗棂上,枯萎多年的爬山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绿。
"这屋子要修缮还需些时日。"张婶搓着围裙边缘,"明日我让侄儿送两床棉被来,西墙根那口井虽然枯了,但砸开冰层或许......"
话音未落,乔伊伊已走到井边。
她将渗血的手掌按在辘轳把手上,铁锈斑斑的锁链突然哗啦啦自行转动。
井底传来汩汩水声,清冽的湿气混着桃香漫上来,惊得翠儿手中的灯笼差点落地。
围观人群发出惊叹,孙娘子突然挤到前面:"姑娘若不嫌弃,我家里还有些剩的梁木。"她粗糙的手指向北街方向,"我男人是瓦匠,明日就唤他来补屋顶!"
更有人捧着热腾腾的烤红薯和棉絮,往翠儿怀里塞。
乔伊伊望着突然热闹起来的院落,眼角有些发酸。
她没发现,颈间金纹已悄然蔓延至耳后,在月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待人群散去,翠儿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轻笑:"没想到张婶还留了半袋粟米......"她突然顿住,看着乔伊伊踉跄扶住桃树。
"小姐!"
"无妨。"乔伊伊抹去唇角血丝,指尖拂过树皮上被刀砍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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