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父皇恪行满汉一家,本该人人齐心,为何会有那样的恶局?现在看来,原来是利未澄清之过啊。”
茹喜两眼闪着光亮:“想要挣脱你叔皇帝的摆布,就得在这大清国里重新造你的龙椅,让你的龙椅不再靠你叔皇帝就能坐稳。你想想看,谁才是你真正的铁杆?”
弘历欲言又止,这个问题他自然想得很深沉了,不是没答案,只是没自信,不觉得那答案就是正确的。
“满人,依旧只有满人是你的铁杆,几十万满人的铁杆庄稼,都握在你里,除了他们,你还能靠谁呢?满汉什么时候真能一家?你三哥的想法其实没错,只是他太急了……”
“学你叔皇帝兴工商,这倒是没错,可你得记好了,就像是分饼,你得让咱们满人吃大头,只用粉屑去喂汉人,让他们不起来作乱就好。你想要国富兵强,就得把你父皇那满汉一家的东西尽数丢掉。”
弘历脸上渐起红晕,茹喜所言,句句都是他的心声。
“茹……茹喜,你与叔皇帝……”
他心中还揣着浓浓的疑虑,忐忑地试探道。
耳廓的气息变冷了,弘历更没看到,在他背后,茹喜的眼瞳也紧紧缩起。
“以前我还有志,还有爱,可现在,我只有恨!”
我的血本是热的,为救大清,为救满人,为了我所爱的那个人,舍身相搏。可这十多年下来,大清和满人如何,我再不关心,昔曰那个视为天地之极的蠢货、负心汉、疯子、白痴,也再不值得我上心。
现在,我的生命里,只有一件事有意义,那就是……复仇!报复抛弃我,鄙视我,连一丝怜悯都不愿给我的那个人!他有大威能,甚至可能是神,但我依旧要复仇!我要他转眼注视我,不管是愤怒,还是憎恶,我要他看着我!
茹喜内心正如火山一般,喷涌着灼热的熔岩,在这熔岩之下,是去年广安门外的一幕情景。
那是一个夜晚,弘历已即位为乾隆皇帝,遭遇光绪皇帝血腥洗礼的燕京城正渐渐恢复秩序。她来到广安门外的“西山大营”军帐,跟李肆见了最后一面。
“我怕!我怕作不好……”
即便四娘在旁,她也顾不得了,她迫切需要一根砥柱,让她心有所依。
她跪地哭求着:“给我点什么,你不能让我空挂着你的名分,还只是大家私下揣度的名分,这、这不公平!”
李肆走到她身边,目光有如实质,扫得她全身发热。
“给我一点怜惜吧,让我在紫禁城里也能时时感受着你,鞭策着自己,让我以你为天,以你为地,我、我本就是你的女人!”
李肆离她还有两三尺,可这已是她这辈子最靠近李肆的距离,一股涌动自心底深处喷出,冲得身体都在微微抽搐。她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猛然揭开披风,两分开衣袍,露出保养得极好的白皙身躯,一把扑了过去,抱住李肆的腿,高声哭喊着。
仅仅只是如此,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就让她浑身颤抖不止,恍惚中,李肆似乎挥止住了四娘,就这么让她抱着,那一刻,她觉得快乐得快要爆炸了。
“我的女人?我可舍不得把我的女人丢在异国,更舍不得我的女人沾染权势……”
李肆的淡淡言语,如冰刀之雨降下,瞬间戳穿她的身体,狠狠插进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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