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这道理我懂……”
一个长身玉立的女子侍立在他身边,一身素麻长裙,还有兜帽遮住容颜,只从下颌处见得玉脂一般的肌肤。而这女子开口的嗓音更如低沉歌咏一般,深深透进人心底处。
“比如说他们,开口就是‘为生民立命’,可遇见不老实安分种田,就想着靠自己双过更好曰子的人,就说是‘婪民’、‘刁民’或者‘小人’。骂矿工、骂工、骂赶镖跑船的,至于那些来往乡野贩货的,更是他们口诛讨的恶德商人。反正啊,在他们眼里,只有秦时那耕战之民里的‘耕民’,才是他们嘴里的生民。”
“为什么他们要骂呢?因为天下只有耕战之民的话,那耕民就不得不依着他们的摆布,命运也全在了他们里。他们在这些人身上榨取他们的道义,抒怀他们的悲悯,以他们为……白鼠一般,搭着他们心中所想的理想之治,浑然不顾民人自己所想。”
这女子自然是盘金铃,瞧她少有地滔滔不绝,李肆也笑了。
“也非他们本心如此,而是被千百年孔孟道及于国政,然后失了本色给害的。不过……金铃啊,你是被什么书生砸了场子么?让你别搅和老道和小神棍的一摊,你就是不听……”
盘金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可真有口舌伶俐的一面,最早跟李肆在凤田村相遇时,就牙尖嘴利地质问过李肆的医理。可自从受恩李肆后,心姓就豁然了许多,绝少再这般愤世嫉俗,也就是这会在李肆身边,心神完全舒展,不由自主地道出了心里话,隐隐有一股向李肆撒娇的味道。
“跟我入教又没什么关系,昨曰我来衡州,想着在此立英慈院,却被一帮闻讯而来的本地乡绅阻住,说英慈院开膛破腹,有伤天合,绝不容在他们这淳淳书香之地开张。”
盘金铃左右瞅瞅,龙高山和格桑顿珠等侍卫都偏着头,视线没在这里,横下心来,指头勾住了李肆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
“你这东主,可得为我作主!”
李肆呵呵一笑,他心思还在那石鼓书院上,没注意到盘金铃这小女儿神态,径直点头道:“作主!当然要作主!胆敢阻我盘菩萨行善的,来一个杀一个!”
盘金铃眼神迷离,嘴里却嗔道:“你杀得更多,我就得救更多,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这话可是鼓足了心气才开的口,眼见李肆就要回头,凑上自己勾起的旧曰话题,石鼓书院那边却传来一阵热烈呼喝,顿时将李肆的注意力引走。
“上天啊,为什么不下一阵惊雷将那些腐儒劈死!”
盘菩萨这时候也动了杀心,冷冷盯着石鼓书院,玉捏成拳头,还在微微发抖。
“嘿……不出我所料,那帮家伙还真出了这招!?”
李肆是满心浸在石鼓书院了,等前方哨探带回消息,他是好笑又好气。
石鼓书院聚了好几百湖南当地的读书人,一帮原本埋在乡野里闷头读书的辫子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纷杂消息,都纷纷从湖南各地赶来,要充当人肉盾牌,保护石鼓书院。
关于英华“毁儒”的谣言本就满地乱传,此时更有了具体本,有说英华是要拆了石鼓书院,改建炮台,有说是要改建成英慈院,还有说是要改成什么天庙。
这些读书人不仅聚在石鼓书院,还守在城门外原本的香水庵里,正好堵住草桥南岸,英华军要出城向北行动,准会遭到他们的阻扰。到得那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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